第16章 请灵(3)

  金胖虽然不怒,可面子上挂不住啊.他咳嗽两声,一脸正色道:“反倒是你这浑小子,我记我说过即便你怀揣拘魂令,但毕竟是阳人,这灵界还是少来,今天为何又来了?”


  “我这不想你了嘛,所以特意带着酒过来看看你,哪想会遇到这么个人马.”能老实说话就不叫苏海了,这小子最擅长拿乖卖巧,然后再倒打一耙.


  这不,见金胖怒容松懈,立见变了嘴脸,嬉皮笑脸地嗔怪道:“老胖鬼,你不厚道,你这缚魂索不太好使啊,我这条小命刚刚可差点交代在这了.”


  金胖双目一瞪:“你的意思是老夫藏私了?”


  苏海撇撇嘴:“不敢,老胖鬼,你说这人形马身的玩意到底怎么产生的?我这一路走来,冥灵路不见彼岸花,恶狗岭和金鸡山也不见那么些个牲口们作乱,灵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


 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,金胖却没有立刻作答,而是想了想,反问道:“灵界与人世虽是平行空间,但是两者在地理位置上却是重合的.浑小子,你知道万灵城的位置在哪吗?”


  “当然,走了这么多次阴,如果不知道万灵城的位置在阳世的巴蜀地界的话,就太对不了老胖鬼你的谆谆教诲了.”


  金胖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:“那你总该知道巴蜀地界上最近出的那件大事吧?”


  苏海问道:“你是说那次地震?”


  被定为里氏震级8.0级的地震,苏海怎么可能不知道.他记得当时他光着膀子坐在地上啃一块冰凉清甜的西瓜,地震来的时候,他感觉到了明显的震感.


  但那次地震与灵界又有什么关系呢?苏海默了默,不敢置信地问:“难道那场摧枯拉朽的地震,影响的不止是人世,与灵界也有波及?”


  金胖叹了口气,沉声说道:“没错,灵界受此影响出现了裂缝,里面不少服刑的恶灵趁机逃脱,从而导致灵界的环境发生巨变,所以你见不到恶狗等物.而在地震中横死的冤魂不亚于一场战争,目前灵界和枉死城都已人满为患.”


  苏海几乎惊掉下巴,原来自然的力量恐怖到超乎他的想象.他艰难地吞咽口水,声音十分干涩:“刚才那个人面马身的怪物,也是因为这个形成的?”


  金胖眼底的犹豫一闪即过,他默了默,耐心地解释道:“地壳变动的能量波动,导致灵界和人间之前产生了个夹层地带,我们暂时命名那里为‘中灵界’.那个夹层出现了很多不伦不类的奇怪东西.”


  苏海悚然一惊:“这才是导致灵界环境巨变的真正原因.”


  金胖默然点头.既然挑开了话头,就不如竹筒倒豆子,直来直去吐露个干净,他原本也没存过隐瞒之心.


  好家伙,这中灵界的诡怖程度看来容不得小觑,倘若里面的怪物能在灵界横行,未必就不能跑到人世去.


  那就更多奇怪了?既然何文英,章文月,陈禾文三人的魂魄还在阳界徘徊,那唐欣怎么会请不到他们的魂魄呢?


  苏海百思不得其解,自从接触拔舌案以来,他便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疑云之中,倾尽全力,也摆脱不了困难,谜底好像藏在触不可及的地方,他无能无力.


  就在此时,金胖一声叱喝:“你此番来灵界到底所为何事?灵界已然乱成一团,若无要事,赶紧回家去罢!”


  苏海嬉笑,一五一十地坦白:“我遇到一个案子,死者都是死于拔舌之刑,请灵请不到魂,非但没请到魂,还请来一个不速之客,你猜怎么着?”


  说罢,他挑眉看向金胖.金胖目如铜铃,沉声问道:“怎么着?”


  “这个不速之客满嘴赏善罚恶,手里还拿着拔舌灵界遣灵使的法器,拔舌钳.”苏海眨了眨眼,把难题踢给了眼前这位灵界的管理人,“法器失窃,非同小可.于是小的我就胆斗当这报马官来了.不知道老爷们,是不是要派人上去管管?”


  “此事老夫也拿捏不准,灵界大乱,若有恶灵偷窃法器为祸阳间也不足为怪.”苏海的话说得极为活络,但金胖确实有心无力,只得一口回绝,“目前众遣灵使皆忙得焦头烂额,肯定是没空插手人间的事情了,你们啊,自求多福吧.


  “可是……”苏海试图做最后的努力,然话刚出口便打断.


  金胖沉声一喝,怒目催促道,“时间不早了,你要再不回去便回不去了.”


  法器丢失这等大事,灵界都可以容忍纵容,看来事情原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.况且老胖鬼向来说一不二,从不耍花腔,此行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.苏海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,他很聪明.既然多说无言,那便不说.


  “即然这样,我就不讨你的嫌了,撤了.”苏海伸手的一记呼哨,哨音砸地之时,黑马便出现在他左近.


  金胖一脸肃静,默然不语.


  苏海翻身上马,动作干净利落.正当他勒紧缰绳,背向金胖,准备摧动胯下黑马的时候,却突然被叫住了.


  苏海转过头,对面色凝重的金胖嬉皮笑脸地说道:“怎么,老胖鬼,舍不得我了?”


  金胖叱喝:“休得章说八道.”


  苏海撇撇嘴,一脸委屈.除却在泡妞的时候,装过可怜卖过萌之外,苏大公子只肯在金胖面前露出这般孩子气的神色.


  “看好拘魂令,千万不可遗失.”金胖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海.那是一种地位对等的眼神交换,是全盘的信任和交付.


  苏海的心跳声如鼓擂,而后在一息之间归于平静,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,眼神坚定.


  两人之间,没有言语赘述,甚至不说再见.苏海掉转马头,向东疾驰而去,留给身后人一道不足以用宽阔如山来形容的背影.


  金胖目光沉沉地凝视着苏海的背影,直至变成一点茫茫的光斑,方才转过身,拍了拍腰间酒水晃荡的柳木葫芦,低低悠悠地唱道:“一壶浊酒一尺剑,醉卧黄泉冥河畔.平凡不是平凡客,是非何凭是非断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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