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二

  红绡勒住坐骑对吕凤儿道:“师傅,我们今夜就在这座古刹栖身吧。”


  吕凤儿向着古刹上凝望了片刻,脸色肃穆地说:“我料想丘鸣他们还有同党,果然至亦。”她这样一说,众弟子便凝神向古刹观望。但见碧瓦红墙,草木浓荫,可是尘灰漫漫,钟罄全无,似乎早已香断僧渺。环顾四面,百里之内空无人烟,一片禅林仿佛一个空茧。


  此刻残阳如血,抹在断壁残垣,忽显出一片阴气森森,杀机重重。


  阴玉萍与红绡不待师傅吩咐,人已似灵燕掠空,钻入古刹。茶盏功夫,两人一红一绿俏如春风的身影跃墙而出。再看她们的山花般的俏脸上俱都苍白如纸。


  吕凤儿问:“古刹之内有何种怪异?”


  二人齐声说道:“回禀师傅,寺内全是和尚的尸体,并无一个活口,我们还在古刹内发现了七具古怪的尸骨。”


  吕凤儿道:“替丘鸣复仇的追兵来得好快,我问你们,那些尸骨有多大年纪,是完整还是残缺?”


  阴玉萍回道:“尸骨有大有小,十分齐整。”


  “放置何处?”


  “就在大雄宝殿内。”


  吕凤儿飞身下马说:“快随我去看。”言语之下,情形甚是急迫,才走几步,忽然眼光一转看着刘秀道:“文叔,你可愿意与我们一同进寺查看?”


  阴玉萍却道:“师傅,文叔年纪尚小,莫要惊吓于他。”


  吕凤儿白了阴玉萍一眼,阴玉萍突然明白,原来师傅是要试探小刘秀的胆识。刘秀很怕这位仙子姐姐被师傅责怪,急忙说道:“我去打头阵。”说完噔噔噔紧跑几步,去推那扇紧闭的寺门。


  寺门又厚又重。刘秀使出全力推开一丝缝隙,只见眼前黑影一闪,寺门之上坠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,吓得刘秀向后一跳,但他很快镇定,把那颗首级当成一块大石头,拾起那颗人头,只觉得光溜溜地,猛然睁眼观瞧,却是一个大和尚的首级,心里顿时一阵猛跳。


  吕凤儿道:“将人头拿来我看。”


  刘秀长长出了口气,很乖巧地转过身将人头双手奉上,其实他的背心已被汗水湿透。


  吕凤儿接过和尚的人头,问阴玉萍与红绡:“你们看这和尚是如何死的?”


  阴玉萍与红绡细看这和尚脖子上的伤痕,锯齿狼牙血肉模糊,似乎下手之人十分残忍。阴玉萍嗫声道:“是斧头致死。”而红绡却颤声说:“是,是铁锯拉的么?”


  吕凤儿不作回答,却道:“杀害和尚之人必是一个极为厉害的魔头。”言谈之间,几人走进大雄宝殿,所过之处,和尚的尸体遍地狼籍,血腥难闻,比上山庄血屠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
  一尊释迦牟尼像居中高坐在大殿之上,双耳垂轮法像庄严。八大金刚列立两旁狞眉厉目。几个年经的和尚死状残忍,脸上写满了恐惧之色。四壁之上,竟然用鲜血涂满“以血还血”四个大字,看来是用这些和尚的血涂上去的,令人触目惊心。


  在佛龛之上摆着七具尸骨,观其模样,有大有小有老有少,不知死去多久,骨骼已然乌黑发亮。


  阴玉萍道:“师傅,不知道杀害和尚的凶手是一些什么样的高手?”


  “这七具尸骨就是凶手。”吕凤儿冷冷地对刘秀说:“文叔,你去看看这些尸骨的后脑可有符印,切莫惊动这些尸骨。”


  刘秀看见这些尸骨并不惧怕,自从王莽亲政,四野凋零,路有饿殍,枯骨雕食,早已屡见不鲜,他身子一矮,钻到佛龛之下,那佛龛已被蝼蚁蚕食得朽木嶙峋,借着宝殿斜阳的微光,刘秀看到在那些尸骨的后脑骨上果然印有一寸见方的黑色符印。


  吕凤儿焦急地问:“有么?”


  “有。”


  “是黑色还是红色?”


  “黑色。”


  “你出来吧。”吕凤儿闪身出殿,竟也是一脸的苍白。


  阴玉萍问:“师傅,这些尸骨怎么可以杀害满寺的和尚?”


  吕凤儿说,“那些尸骨不是寻常的尸骸,是一种修练魔道的武器,在修炼邪法妖术的功夫中,有一门惨绝人寰的法术,叫做七星鬼阵,必须要寻一家七口之人,满门灭绝,然后喝其血,食起肉,将尸骨风干成骷髅,然后在后脑用符印禁锢他们的精魂,每到子夜用秘术反复咒练,待到功成之时,这七具尸骨就如飞剑鬼兵,杀人于无形!”


  阴玉萍道:“那我们何不现在就将这七具尸骨,刮去后脑符印,用飞剑绞碎尸骨深深掩埋,以绝后患。”


  吕凤儿道:“若是那样做,我们就会永远被这些尸骸的魂魄缠绕不清,这个操纵七星鬼阵的魔头十分厉害,他一定是将这七具尸骸摆在寺庙前,和尚不知其厉害,将尸骸抬亲大殿准备超度,却被这七具尸骸全寺超度了,现在这个魔头将七具尸骸摆在这里,就是向我挑战,想必他也是丘鸣的同党,只是他的功力比丘鸣要高出许多倍。”


  阴玉萍道:“那师傅的意思是——”


  吕凤儿一字一字地说:“除魔卫道,义不容辞!”说完率众弟子走出古刹。


  在距离古刹百丈之外,吕凤儿选择了一处密林,将数十匹战马按扎在密林深处,除阴玉萍红绡外,又挑选了六名剑术有成的弟子一同返回古刹。其余功力不济的弟子则在密林中看守战马。


  此时,夕阳已沉,星光闪闪。古刹内仿佛阴风盘旋,冷彻入骨。


  刘秀紧紧牵着阴玉萍的手心,好奇之心如同一面小鼓在胸膛里乒乓乱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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