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八

  昙花上人道:“这条毒蛇的道行最为高深,那四种毒物不过数十年,而这一条蛇至少有两百年的功力。”说着他怒发冲冠,花白的头发宛然一头狂狮,张开锋利如刀的牙齿,咬住最后一条金丝猛然一拉。


  金丝一动未动,昙花上人的额头汗珠滚落,仿佛正有什么奇异的力量与他抗衡。昙花上人也不松口,只怕前功尽弃,却以目光一挑向阴红二人示意。


  阴红二人身随剑走,跃窗而出,忽然看见那个胖金光和尚正站在花田外向茅舍内指指点点,二人抬头看去,茅舍的上空金光夺烁,但那光芒却裹着一团邪气。


  阴红二人,心知有异,双双放出莲花飞剑,剑光与金光一错,火花遍地。光芒失色,一个金色的光环也不恋战,向花田外飞去。金光和尚伸手接住,缩成碗口大小的金环,戴在耳上,然后向二人的背后阴阴地一笑。


  阴红二人霍地转身,只见金丝咯地被昙花上人咬断,断弦如箭,直刺入刘演的咽喉,一条黑影嗖地飞出,瞬间长成一条黑色鳞甲长尾双翼的大虫。


  它的头扁扁的,双睛之间仿佛有红色的云气淡淡喷薄,尾巴上的双翼极小,如同弯月样的双钩。


  此物并不是蛇,名唤双翼蛇蝎,乃是毒蛇与毒蝎交配后的产物。此毒物极是难得,一千对毒蛇与毒蝎孵化的卵中,只有一条能够成活。是金光和尚走遍穷山恶水,废尽心机得来的宝物,视若奇珍巨毒无比。但此物能地能小,但是惧怕见光,所以蛇蝎一现原形,就腾空而起,想要夺门而走。


  刘秀看这一条似蛇非蝎的怪物,心中惊恐,又见它比自己身形大十几倍,几乎快要撑破茅舍,握着碎玉小剑竟然不知道如何出手。


  阴红二人的飞剑回荡,在双翼蛇蝎前一绞,蛇蝎子仿佛灵性十足,知道莲花飞剑厉害,不敢吞食,长尾如狂风一扫。


  两道莲花飞剑只在硬似铁甲的蝎尾留下长有七尺的两道血痕。刘秀趁机闪身钻到双翼蛇蝎的背后。


  双翼蛇蝎痛楚难当,兽性沸腾,长身一卷已将刘秀裹起,张开血口毒牙要将这个小孩一口咬碎。昙花上人却手发金针,一串金针直刺入双翼蛇蝎的眼睛。双翼蛇蝎双目流血,身形狂卷,竟然一口将刘秀生吞入腹,然后向花田外腾空飞去。


  刘秀眼前一黑,四周又黏又滑,腥恶难闻,呼吸也越来越难。心中只存了一个同归于尽的念头,憋足一口气,紧握碎玉小剑,拼命地向四处乱刺乱挑。


  碎玉剑切金断玉,锋利无比,别说双翼蛇蝎的内腔娇嫩无比,就是坚硬如铁也难挡此剑。一时间,一股股飞溅而流的热血沾满了刘秀全身。刘秀浑身如同火烫。


  阴玉萍与红绡以为刘秀丧命蛇蝎腹中,心中悲切,剑光恍惚,竟被那毒物冲破了阻拦的剑光,两个人正后悔不迭,忽然看见那只毒物只飞了数丈就一个跟斗栽下来,砸得花枝乱颤,芳香残红落了一地。


  两个人的剑光正要下落,将毒物一斩三段。昙花上人突然说道:“且慢。”


  两个人凝神细看毒物,浑身血如泉涌,只痛得满地翻滚。好大一片香枝俱被碾碎。


  金光和尚急忙念动咒语,要把毒物召唤回来,却远远看到自己的爱宠自空汇总跌落,只急得顿足捶胸,但是他颇为忌惮昙花上人的五行花阵,不敢贸然冲进百亩花田。


  那毒物痛得不能忍受,只得在花田里蠕动辗转,希望把刘秀吐出。刘秀满面鲜血,觉得四壁有些光明,挥刺更加有力,蛇蝎正把刘秀蠕在咽喉想要喷出,刘秀却双手擎剑,向上猛然一刺。这一剑直透上颚,戮破了蛇蝎即将成形的内丹,众人只见一道赤红的血光从蛇蝎的脑中喷出,宛如一树烟火。


  双翅蛇蝎的头颅砰到摔在地上,大嘴汩汩流血,一动也不动了。它的身体仿佛还在翕动,一道剑光在千穿百孔的肚腹上割开一个三尺长的大口子,一个浑身是血,腥臭难闻的小男孩从蛇蝎的肚子里爬出来,正是刘秀。


  金光和尚眼见爱宠被杀,脸色苍白,眼光却毒辣地盯着刘秀,阴恻恻地道:“昙花上人,你害了我的宝贝,我与你们势不两立。”言罢,竟拂袖而去。


  昙花上人叫阴红二人去将蛇蝎的尸骸埋在花田下,而把刘秀抱进茅舍,撕去他的外衣,发现蛇蝎之血已经染透了刘秀内衣,只见刘秀全身上下,没有一丝不被血红沾染。


  刘秀虽然年纪尚小,可是生得浑如璞玉,看到他赤身裸体红艳照人,阴红二人都有些面红耳赤。


  昙花上人惊喜地问:“你可曾喝到蛇蝎之血?”


  刘秀惭愧地道:“只喝了一点点。”


  昙花上人大喜,拍手说:“奇哉,妙哉,这等机缘巧合竟会落在此子身上,此子将来必是非同凡响。”


  阴玉萍叫红绡去取一盆清水来与刘秀洗澡。


  昙花上人大笑:“不必洗了,他身上的蛇蝎之血已是洗不掉了。”


  阴红二人忙问其故。昙花上人道:“这蛇蝎之血,于练武之人大有裨益,乃是一种千金难求的灵水,用此血洗淑,练武之人必会脱胎换骨,文叔外身浴血,内以血食,数日之后他必会全身长满蛇蝎黑甲。”


  “那怎么办?小文叔岂不是变成怪物?”阴玉萍焦急地问。


  昙花上人微微一笑,“又挨数月,全身黑甲煺尽,就会变得白皙玉润,而铜筋铁骨,浑身刀枪难入,比寻常的金钟罩,铁布衫更胜十倍。”


  阴红二人觉得小文叔因祸得福,都倍感欢喜,连忙找了一件新衣给刘秀换上。此刻,刘演也已经悠悠转醒。


  刘秀神采奕奕地问上人;“我哥哥好了么?“


  上人道:“他已经完全好了,只是身体有些虚弱。”


  刘演醒来,只觉得物是人非,好象做了一个十分悠长的梦。兄弟两个畅叙一通,刘演才得知这一番奇遇。当下就谢过昙花上人与阴红两位女剑客。


  刘演见红绡性格活泼容颜俏丽,年纪与自己相仿,听她言语,这许多时日自己是与她共乘一骑,便多看了两眼。


  红绡见左右无人,低声对他说;“看什么看,在马上的时候没看够么?”


  刘演被她抢白,无言以对。他以为红绡真在生气,一时间憋得脸上通红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

  红绡忽然说:“再看,是要中毒的,你中了毒,还让我伺候你吗?”


  刘演憨憨地说;“还让,还让。”


  红绡一笑。刘演生得是浓眉大眼,剑鼻虎目。其实早已令红绡芳心乱颤,只是碍于大师姐情面才不敢造次。两个人此刻已是情意绵绵,尽在不言中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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